赵三更的船桨撞上硬物时，辽河正泛起诡异的铜绿色。他俯身去捞，指尖触到的东西让三十年老船夫寒毛倒竖——淤泥里半掩的爪趾骨节分明，每个关节都嵌着青玉似的鳞甲。"三趾真龙爪！"老萨满乌尔哈娜的烟袋锅子在供桌上敲出火星。庙外暴雨倾盆，八十斤重的青铜香炉竟在无人触碰时自行转动，炉灰在地上拖出蜿蜒的龙形。黎明前最黑的时候，河心炸开七道紫雷。赵三更亲眼看见云层里掉下青鳞巨龙，折断的龙角在苇丛划出金色血线。方圆十里的野狗对着河湾长嗥，上千条银鱼顶着暴雨跃出水面，在龙首前堆成闪烁的祭坛。"遮天帐！快起遮天帐！"乌尔哈娜把红绳系在十二对童男女手腕上。男人们砍下带着晨露的柳枝，女人们拆开陪嫁的被面，在芦苇荡上空撑起三丈见方的朱红绸帐。龙息掀起的狂风里，赵三更看见龙眼如同融化的黄金，瞳孔里映出跪拜的人群。洋人爱德华教授闯入时正值龙晒鳞的午时。他举着镀金十字架要去量龙须，黄铜罗盘突然爆出裂响。巨龙痛苦翻滚，河滩裂开五尺宽的地缝，三十里外的田庄台都听见了龙吟。第七天寅时，苇杆上的露珠全部倒悬空中。青龙化作青衫书生立在船头，袖口滴落的水珠变成翡翠色的龙鳞。"借诸君七日荫庇，且收此物为念。"书生抬手点破晨雾，